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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获,搅碎,拼接,吞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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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官世界

在我小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没有热水器,所以只能周末去澡堂洗澡,澡堂一般都会有两个水池,其中一个池子会特别的烫。这个特别烫的池子就是为老年人准备的,大部分年轻人和孩子,别说下去泡了,就是伸手摸一下,就会马上缩回手,那是因为老年的皮肤感官已经“退化”,必须要烫水才可以刺激到,所以经常看到一些老人腌在热池子里一下午的画面。与这类似,老年人爱吃味道重的食物,比如很咸的腌制食物,比如很苦的砖茶,很呛的烟,很辣的酒,才能有味觉的刺激。想到这里是不是对将来自己有天老了,吃不了美食,享受不到淋浴感到惋惜呢,不过在这之前,也让我想到,应该在年轻的时候,好好思考下人间的感官世界到底是什么样的?

食物

之前读过一本很有意思的书,叫《品尝的科学》,在这本书上了解到了许多关于人类味觉的东西,比如关于味蕾的那张图其实是错的,因为舌头上的味蕾并没有那样分区分布,而是每一个味蕾都分布着(甜,苦,酸,咸,鲜)五种受体蛋白质。而且辣并不算味觉,只能算是一种刺激。这些奇妙的味蕾都是因为生存进化而来。比如甜味代表糖,能够为人体带来能量,咸味代表盐,能够带来矿物质。酸味代表发酵过的东西,苦味代表有毒的植物。这种简单的趋利避害的作用,最后被人类进化出如今如此奇妙的体验,并加以精致的利用。比如辣味本来是植物不想被吃掉而进化出来的,却被人加以利用,从而刺激皮肤,获得快感。还有用苦味带来中毒的警觉来提神。不过我还读过一些知识,提到不同的人的味蕾分布和敏感度是不一样的。也就是说,有的人在吃火锅的时候,调碗的时候,只能像我一样,因为觉得加什么都一样,所以干脆挨个都加一点,但是有的人却能根据自己的舌头刺激,搭配出自己最好的用餐体验。我发现在生活中,有的人对食物格外有追求,喜欢尝试不同的菜肴,这并不是吃货二字这么简单,也许是因为他们的舌头,天生就比别人灵敏,天生就能吃出一般人吃不出来的味觉体验,记得小的时候在《读者》上读到过一篇文章,说一家糖果公司,雇佣了一个很神奇的小孩,专门负责品尝把关自家的糖果,或者从竞争对手的糖果中分析出配方,因为这个孩子的舌头非常灵敏,尝一口糖果,就知道里面放了什么材料。仔细想想,还是有点羡慕舌头灵敏的天赋啊,不过吃东西这件事,并不是只靠舌头这么简单。比如你在感冒的时候,吃东西并不香,一方面是你体温过高,导致唾液中的酶无法好好工作,还有一个原因是鼻子不通气,导致不能从嗅觉中感受到食物的香气。我们在吃食物的时候,也在闻食物。而且食物还要做的好看,带来感官刺激,讲究一道美食,色香味俱全。就是要刺激视觉,嗅觉和味觉。当然还要有触觉器官,因为有些人对食物的口感很有讲究,比如有的人喜欢咀嚼毛肚这样柔软的食材,有的人喜欢清脆爽口的嫩黄瓜。而有的人喜欢用舌头在丝滑的冰淇淋上转圈。如果一家稍微高档些的饭店,还会在你用餐的时候,点一些优雅的音乐伴奏,比如去吃地方菜听一些欢快的通俗音乐,吃点西餐什么的,听点古典乐之类的。这么想来,吃一顿饭,把味觉,嗅觉,视觉,触觉,听觉全部都刺激到了。

感官

sensual
人类就像是一个精密的机器,需要用这些感觉器官来从外界获取信息。这话听着好像没什么意思,但是仔细一想。我们人类所有“收入”都被限制在这个闭环里了啊。比如人类感受到的颜色,不过是光谱上的频率罢了。大部分人是三色视者 ,理论上可以分辨出100万种色调,传说中四色视者可以看到 1亿种颜色,而可怜的色盲根绝程度的不同,能够区分的颜色就要少很多,我看过一个感人的视频,一个高度色盲的老人,有一次生日,孙女给他买了一个矫正色盲的眼镜,老人带上眼镜看了一下周围的世界,草地啊,天空啊,房子什么的,忍不住哭了出来。同样的,我们的听觉就限制在某一个频率区间,像是超声波这种东西我们就只能用科学仪器看到,而听不到,与大部分动物相比,我们的嗅觉和听觉也要差很多。就好比我们这些三维生物,只能想象四维生物的存在,而无法感受到他们一样,这就是常说的“有些东西,你这辈子都不会体验到的”。不过和味觉类似,人类进化出视觉可不是让你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的。视觉本质上还是为了捕猎和逃避捕猎者,所以像人,狮子老虎这样的肉食动物,眼睛都是长在前方,方便聚焦定位,而像是马羊这样的食草动物,眼睛就长在两边,这样能有更广阔的视野,方便发现危险逃跑。

大脑

不过说了这么多感官,最后还是要靠大脑来对它们进行加工描述。一些简单的生物比如节肢动物,没有完整的神经系统,只能靠应急反应,而作为人类的哺乳动物,完善的神经系统和复杂的大脑。加工出了更多的体验。我特意提到“体验”这个词,因为我想聊聊一些对体验的思考,因为我觉得大脑这东西真是神奇。

我们的感觉仿佛都是被大脑加工过的,我有这种想法,源自一个叫 “幻痛”的词汇,我第一次去查阅这个词汇,是因为小岛秀夫的经典系列游戏《合金装备》五代就叫幻痛,这部游戏的主角名叫毒蛇(Venom Snake),游戏一开始他就因为事故丧失了一条手臂,所以给自己安装了一条机械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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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只是觉得这个设定肯定又是借鉴了什么《星球大战》天行者卢克的故事。后来我才知道医学上确实有“幻肢痛”这个说法,简单的来说就是那些被截肢的病人,即使知道自己的肢体已经消失,但他们还能明显的感觉到四肢仍然存在,甚至能感觉到肢体在流汗,在移动。在疼痛。所以他们后续还需要对这种幻痛进行治疗。感觉这都是大脑在作怪。

我记得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做梦梦见自己喝水,会明显感觉不到水的存在,但是在我初高中做梦喝水的时候,明显做梦喝水能感觉到水流过喉咙的感觉,我觉得可能因为太小的时候,大脑还发育不成熟,伪造不出这种体验导致的。

而且不但感觉大脑对这些体验进行了加工,同时也这些感觉这些体验之间仿佛又是相通的,不知是大脑将这些感觉进行了类型适配,还是说它们本质就是同一种化学反应 。

好比我们常说幸福的就像吃了糖一样甜。生活就像喝了中药一样痛苦。看到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感觉就真的像是喝醋了一样难受。

男男女女,喜欢把爱情和甜的东西联系到一起,比如巧克力。据说一些把妹高手,初次约会,会带女人去菜肴精致甜美,音乐浪漫的饭店吃饭。这样女人会把这些美好的体验与这个男人本身联系到一起。

还有道行更深的男人用极度的体验来刺激女人,比如 《爱你九周半》这部电影中,男主对女人玩了一个游戏,就是把女人的眼睛用布蒙上,用冰块在她身上蹭来刺激她的肌肤,然后喂给她不同的好吃的食物来刺激她的味觉。还故意使坏喂给她一颗辣椒,可以说把女性的感觉器官刺激到极致。

这么说来,日本人玩的人体寿司,就是将食物与性结合到一起的产物。我们祖先说的,秀色可餐,也不是随便写出来的啊。

大脑就是这么神奇,就连你认为大脑是你身体上最聪明的器官,也是你的大脑告诉你的。有一个有趣的理论叫“浴缸中的大脑”,讲的是你无法证明自己是真实的活在世界上,还是一个被浸泡在浴缸中,接受各种化学刺激的大脑。

体验

从感官到大脑,构成了我们独特的体验,我们常常会表达,这段经历给我不好的体验,或者是好的体验,我很喜欢思考为什么我会喜欢某一种体验,而别人会喜欢另一种体验,这些体验到底给我们带来了什么。对于这些想法,我还是想讲几个故事。

之前与几个朋友吃饭,聊到独居这件事。我说我喜欢一个人住,但同时我也希望能感觉到周围有人存在。这就好比你躺在自己的床上入睡,但是出来上厕所能感觉到周围还住着其它朋友。就好比你坐在咖啡厅的某个角落里看书写博客。咖啡厅的其他人与你都不像相识,大家彼此干着自己的事。互不打扰。你既获得了独处的感觉,又能感到周围有人的存在。这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它仿佛在告诉我,人喜欢独处,但毕竟骨子里是群居动物。

还有我喜欢在下雨天的夜晚入睡,那样睡觉特别舒服。后来我发现很多人和我一样。有些观点说因为这种白噪音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让你胡思乱想,所以睡得舒服。还有观点提到,这是因为在远古时期,人类住在山洞里。雨声表示安全,因为没有肉食动物在雨天捕猎。所以你就能睡个踏实觉了。

当然人作为有感情的动物,更多的追求情感上的体验,比如希望像个孩子一样被大人呵护,女人希望被男人保护,男人希望被女人体贴。不同年龄段对爱情都有不同的体验。一些面向青春年少的爱情电影,都是围绕新鲜好奇纯真美好的体验设定的,比如《怦然心动》,《初恋这件小事》。而面向成熟男女的爱情故事,故事情节往往都是两个生活中有各自困难,相互试探,猜疑对方,喜欢对方,但是又心存顾虑。最后彼此解开对方心扉走到一起的。比如《Frankie and Johnny》,《北京遇到西雅图》,里面都提到了理解,责任,关爱。

说了上述一些生活上的体验,我还想谈及一些我对游戏体验的感悟。大部分人对游戏的认知,都是像《超级马里奥》这样练习反应速度。跑跑跳跳。或者像是网游这种打怪升级刷装备,要么就是最近火的《王者荣耀》,《吃鸡》之流的打打杀杀。虽然我也是一个游戏爱好者,但是我喜欢从游戏中获得其他的一些另类的体验。

比如之前火了一段时间的养蛙游戏,据说能给人带来一种养孩子的体验。这是一种养成类游戏的突破,因为之前大部分养成类游戏,都是主打与主人互动。模拟真实饲养。但是这部游戏中,你却忍不住常常进app来偷看这只青蛙现在在干什么,而无法控制他。就像父母牵挂自己的孩子一样。

80后和90后早一批的人,很喜欢玩一款叫《魔兽争霸3》的游戏,这款游戏中,你可以抢占金矿,建造基地。组建军队。和敌人的军队厮杀。一般玩这个游戏的人,都会选择和另一个玩家一对一,看谁的实力更强。但是你知道我是怎么玩的么?我会在创建游戏的时候加入许多ai角色,在进入游戏后,会输入秘籍。让自己无敌,然后打开全地图把自己隐藏起来,看这些AI角色相互厮杀,然后偶尔出来帮助弱的一方战胜强者,让他们相互均衡,相互削弱,不过故事的最后,一般都是我杀死所有人,赢得最终的胜利,游戏结束。那么在这个游戏体验中。我仿佛像是一个天神一般。在游戏中掌控一切。

《Terraria》是一款被称为2d版的《Minecraft》沙盒生存类游戏,这个游戏我第一次玩的时候,因为不熟悉规则,结果第一天夜里守在篝火旁,要面对从周围过来的僵尸怪物,很是难受。然后我熟悉了游戏规则,在游戏中用泥土和石头为自己搭建了一个房子,第二天夜里,我看到屋外的僵尸怪兽来回行走,而自己安全的躲在屋里,别提多爽了。我突然感觉到这个游戏可能是触碰了我最原始的生存欲望。对安全的需求。

还有在类似《巫师3》这样的游戏中,我喜欢将某个野外强大的怪物,用自己特殊的技能勾引到主城中,让它和城里的士兵厮杀,甚至看它把整个城都屠了。或者在《侠盗猎车手》中,随便打一个NPC路人,然后这个路人会选择过来打我,然后我就一直勾引着这个路人在其它路人面前晃,然后他如果在出拳的时候,不小心打了别的路人,会引起别的路人来打他,然后连锁反应惹到了更多的路人,最后引发了街头斗殴打群架的现象,我觉得这可能是触碰我了喜欢搞恶作剧的心理,反正我对这种奇妙的体验乐在其中。

就算是打打杀杀,不同的玩家想要获得的体验也不一样,比如有的人喜欢用冲锋枪,像个敢死队一样突击,仿佛想告诉所有人他是最勇猛的。而有的人喜欢拿着狙击枪,屏住呼吸,压住心跳,一枪毙命,杀人于无形。还有的人喜欢计算好敌人的行走路线,放置陷阱,地雷之类的物品,让敌人按照自己的设计去死。这都是玩出不同的游戏体验。

所以如果你是一个细腻的人你就会发现,其实每个人都在寻找一种特别的刺激感。而不是简简单单的消遣,玩就能描述清楚的。但再仔细一想,既然本质是获得某种体验感,那么做什么真的重要么?比如我想带来吹风的体验,那东山的风和西山的风有什么不同呢?我想看点新鲜事物,刷微博和刷朋友圈本质又有什么不同呢?我想找点优越感,看朋友圈的人发鸡汤文和看某个技术群里的菜鸟卖弄知识又有什么不同呢?若是单纯为了玩,画个电影放到朋友圈让人猜,和去刷一个美剧又有什么区别呢?

小说,电影,游戏,音乐

我把小说,电影,游戏,音乐放到一起来说。一方面是我从这些东西中都能获得不同的感官体验,比如体验不一样的人生,看到不一样的世界。另一方面,我想说我很喜欢阅读一些,教你如何鉴赏音乐的书,教你看电影的门道。如何写作,或者游戏的设计原理的书。看这些书的目的,并不是因为我想在某次餐桌聚会上,装逼说我最喜欢的恐怖片是《闪灵》。显得我很懂行,逼格很高的样子,而是为了获得更好的体验。比如最近我在读一本书叫《如何听懂音乐》,以前我听音乐完全是觉得这个音乐好听就听,你要让我说为啥好听,我也说不出来,现在我虽然依然不是一个专业人士。但是最起码知道“节奏”,“旋律”,“和声”,“音色”这些概念,这样我就能在听音乐的时候,带有一定的鉴赏力,随之带来更好的音乐体验。同样如果你阅读了电影制作类的书籍,你就能从剧本结构,人物设定,角色演技,场面调度,构图,音乐等方面来欣赏一部电影,而不是单纯觉得这个电影好看。这并不是一句“看就行了,想那么多干嘛”这么简单的。因为我提到了更好的体验。单纯的看带来的体验和有背景的欣赏,带来的体验是不一样的。比如最近我在尝试做手冲咖啡,随着不断的尝试不同的豆子,不同的手法,渐渐的也能喝出不同的口味,分得出好坏。这就是培养体验带来的快乐感。不过要说明的一点是,你对此事不能一蹴而就,做到会欣赏是一个不断练习思考的过程,而不是随便买几本书一看你就懂了。

阈值追求

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想抽一根烟,那可以说是人生中的第一根烟,因为我从来没有抽过烟,不是说我爱惜身体健康所以不抽烟,我不抽烟,一定是因为,小的时候,这样做能带来长辈们的表扬,可以说是一种很虚伪的表现。但是为什么我现在又特别想抽一根烟?因为我想尝试获得某种感官上的体验,你别觉得可笑,人随着年纪的增长,阈值越来越高。越来越想要获得更多,更深的感官刺激的。

据说成年人的时间会过得比孩子快,这是因为我们越来越熟悉世界的运行规则,对自己手上的工作越来越熟练,这就导致我们受到的感官体验越来越少,越来越淡。觉得时间过的特别的快。这就引出了这几年很火的一个词叫“逃离舒适区”,所以我们想要更多更新的感官刺激。比如你喜欢旅游,但是旅游带给你的刺激越来越少,你可能会尝试去国外更远的地方,或者一些比较高,比较危险的地方来寻求这种刺激感。经常看外国电影,你会看到很多描写婚后男女,做爱前先吸一些大麻,这都是想要获得更深体验的表现。而这都是目前的感官世界已经无法满足的表现。但这种体验增长并不容易,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一角钱两分货,一元钱三分货”。随着你的阈值越来越高。你要花费更多的钱,才能获得一点点的提升。比如你只需要花100块钱,就可以从没耳机过渡到有耳机,花个2000才过度到好听,但是却要花个5000一万的,过渡到听出美感来。不过更专业的说法是边际效益递减,然后你就陷入追求“更深刺激”这个无底洞里了,就好比你越懂电影,你受到的刺激就越多,同时你的阈值就越高,你就越想要更高的刺激。所谓的低欲望社会就是这么产生的,那些立竿见影的感官体验都被你玩腻了,而那些耗费巨资的体验,你又舍不得。所以搞得自己啥都没兴趣,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最后的思考

从某种感官中带来快感,导致自己越来越乐于做这件事。仔细想想,人生不就是这样过去的么,有的人喜欢从运动中获得快乐的体验,就好像他们的原始祖先一样,善于追捕猎物。有些人能从修理和构建中获得快感,就像那些搭建房屋,修理工具的原始人一样。有的人喜欢当领袖,他们有正义感,控制欲望强,带领人民走出困境。有的人思维缜密,逻辑清晰,适合当科学家,当法官。有的人思维细腻,喜欢从艺术创作中获得好的体验。还有的人喜欢探索世界。他们适合去旅游去航海去发现。有的人喜欢表现自我,与他人分享知识,这些人适合做老师。所以这么说来,人应该好好思考一下自己最想要的体验到底是什么,如果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体验,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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